劉衛(wèi)國

人生多一份愛好，工作、生活就多一份樂趣，我好下廚。

打攪團，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想起來也挺有韻味。

剛當(dāng)新民警，分配到西安鐵路公安處武功車站派出所，報到的第二天，派出所指導(dǎo)員張茂通讓我們兩個新民警幫廚。廚子和我們一樣，都是關(guān)中道人，做得一手陜菜，他說中午打攪團。

攪團，因通過攪打使玉米面粉成熟凝固為團而得名，又因其易消化、不耐饑，被秦人稱之為“哄上坡”，是關(guān)中道一種鄉(xiāng)土氣息濃郁的飲食，現(xiàn)在城鎮(zhèn)中也有售攪團的小吃攤點。

半晌午的時候，我們和廚子一同到菜場買了幾把青菜、芫荽、蒜苗?；貋碚蓛粝戳饲辛?，在鍋里放些菜籽油，燒到冒煙，這時候，把切好的青菜——刺啦一聲全部倒進鍋里，放些鹽、調(diào)料面，刺啦刺啦幾把火就把吃攪團的菜做好了。

據(jù)廚子講，早先制作攪團的原料是蕎麥面粉，因蕎麥產(chǎn)量低，種植少，再加上改革開放前關(guān)中道農(nóng)村多食玉米面，便開始琢磨粗糧細作，用玉米面打攪團。

打攪團有兩種方法：一種是端出一個盆，舀上幾勺玉米面，用水?dāng)囬_，等鍋里的水燒開了，一邊把和好的面水往鍋里倒，一邊用搟面杖在鍋里攪，逆時針四十九下，順時針四十九下，蓋上鍋蓋燜一會兒，一鍋攪團就好了。另一種方法是用玉米面粉直接打：一鍋水熱騰騰地?zé)_，一個手往鍋里一點一點均勻地撒玉米面粉，另一只手用搟面杖不停地攪，邊撒邊攪，要攪得十分均勻、光潔、細膩，直到攪成了稠糊狀。攪動時，要始終順一個方向，不可來回攪，否則會發(fā)泄。攪熟后，舀入器皿中凝固成團。

如果想吃漏魚，在攪團打好沒出鍋前先晾盆開水，將打好的攪團通過蒸饃篦子的小孔讓它漏到?jīng)鏊枥?，漏的時候篦子要不停地晃動，漏下去就是大蝌蚪狀了。

挖上幾勺干面辣子放入碗中，拿出大鐵勺在鍋底下的火上燒上一勺菜油，燒到油面沒有了泡沫，潑在干面辣子上，攪上幾下，油潑辣子好了。把事先準備好的芹菜漿水，在小鍋燒開，湯也就緒了。

開飯時間到了，民警們都圍在桌前，給自己碗里先舀上半碗漿水湯，夾幾筷子炒好的青菜，放上潑好的油潑辣子，直到紅色辣油遮蓋了湯面。這時候揭開鍋，用大勺子每人碗里舀上一兩勺玉米面攪團。一碗“水圍城（攪團的另一種叫法）”看了就讓人垂涎欲滴，但心急吃不了熱攪團。要從碗邊開始，用筷子夾一塊，在湯水里攪動一下，連著炒好的青菜湯里的漿水菜一起進口下肚。

一會兒，肚子感覺脹脹的，臉上已經(jīng)是大汗淋漓，吃完一碗熱的，再來一碗晾好的涼攪團！好愜意啊！

對了，最好吃的還是打完攪團最后留在大鐵鍋里的玉米面鍋巴了。

即使多少年過去了，現(xiàn)在有時在周末我也會給家人打回攪團吃。

打攪團的體會，難就難在“攪”，手腕沒有一股韌勁是不行的，正如工作，沒有持之以恒的態(tài)度是干不好的，又諸如破案，一鼓作氣，案子肯定會拿下來。

（作者單位：西安鐵路公安局西安公安處）